對牙醫原初的恐懼,始於小學一年級的牙科保健計劃。少不更事,刷起牙來未免有所疏忽,牙齒的整潔狀況不太理想。保健所的牙醫態度嚴厲,目露凶光(戴著口罩,只露出雙瞳,更是嚇人),先是斥責,然後再對我施以極刑,像盤古開天闢地般用力擘開我的上下顎,拿起各種工具在牙床、牙齦和牙縫之間鑽探,絲毫沒有顧及一個小朋友的弱小心靈,脆弱的乳齒更加抵受不住無情的撞擊,牙肉溢出大量鮮血,痛得如觸動了靈魂的心扉,口腔傳來一股濃烈的化學劑味道,我發出淒慘的呻吟和嚎叫,牙醫卻大喊:「細路,你同我收聲」。雖然我認為自己並沒有沉默的必要。
小學畢業後,我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也沒有涉足牙科診所,托賴,多年來除了右邊上顎的幾隻恆齒生長得不太工整之外(這應該是天生的吧),我的一排親愛的牙齒倒也沒有出現甚麼大問題,沒有明顯的污垢,沒有疼痛,也沒有脫落。雖然《唐吉訶德》之中有「每個人的牙齒比鑽石還珍貴」一句,但我從來都不明白,為何牙齒矯形(又稱「箍牙」)竟索價數萬,修補一隻小小的牙齒也要付出幾千。就算將來我飛黃騰達,也斷不會鑲嵌金牙,無數的電影橋段告訴我,這只會便宜了盜墓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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